请叫我旖旎

我第一章修了一下加了一段凑成章节了呀，大家一定要从头看啊，要不接不上第二章啊！话说，这个好像没什么人喜欢.......

第一个故事  旧城往事

二、

        锦朝春暖。一夜小雨蕴了初春的湿气，李熏然换了姿势盯着卷宗，脑子忽忽悠悠的想着昨天刚见过一面的院长。“神秘又可怕”，陈初如是评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呢？他跟霍甜甜又是什么关系呢？霍甜甜的同学，父母，都不知道乐瑶是她朋友，偏偏她的老师知道，而案发时，所有的熟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，同期的同学只有她一个人换了班，其他人都在医院忙了一晚，和三一六几乎雷同的凶案现场，并不熟练的割喉手法，还有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明星乐瑶。李熏然烦躁的捶了桌子，李跃推门，“队长，有进展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刑警队的白板前，法医和痕检一左一右的站着，白板的磁贴下是新出炉的尸检报告，陈初清了清嗓子，“尸检结果显示，死者的血液中含有少量的盐酸氟西汀，胃容物里检测出牛奶的成分，也就是说，她的晚餐是牛奶配百忧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而根据刀口的走向和位置，我们推测凶手惯用右手，身高在165-170之间，力气很大，尸体的双手手腕有被扼压的瘀痕。”痕检弟弟惯性的推了推鼻梁，才发现自己没戴眼镜，法医小哥高冷的翻了个白眼，“我没有要补充的，只是有些奇怪，她的胃太空了，除了牛奶就没别的食物，所以我猜，她应该是神经性厌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熏然点了点头，“辛苦，乐瑶那边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秦慕北答，“只联系上了经纪人，经纪人说她正在浙江拍戏，户籍档案显示她原名刘乐琴，苏城本地人，住过旧城改造区那片，我询问了那边的片警，她母亲离家出走父亲是个酒鬼，高中毕业以后她就离开苏城去北京了，在本地也没什么亲属，暂时没发现跟霍甜甜有关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刚刚说她原名叫什么？”李熏然蹙眉，

        “刘乐琴呀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三一六案里，唯一的一名目击证人，就叫刘乐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熏然弯了弯唇角，眼神亮的惊人，“再联系这个大明星，仔细查她的出行记录，航班，火车，客运，陈初留下来接着查便利店监控和行车记录仪，李跃去旧城区走访一下老邻居，看有没有人见过霍甜甜，我再去会会那个凌院长，我总觉得，他还有话没说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？”凌远甩了甩手上的钢笔，一团小小的墨水滴在桌面上，还有一点穿过身边的白影溅在了地板上。白影拼命的挥着手指着自己，连脑袋要掉了都顾不上。凌远头也没抬，手腕上隐隐的油灯痕迹显现又消失，钢笔在纸上流畅的写了一行，他弹了弹手指，白影的样子一瞬清晰了几分。黄色洋装的娃娃咯咯笑了一下，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贪党为罪，是人罪毕，遇人为形，名传送鬼。”白纸上的字迹倏然消散，走廊上隐隐传来脚步声，凌远伸手把娃娃的头扭了过来，“我犯的错，我会补回来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脚步声停止，李熏然的声音伴着敲门的节奏，“凌院长，我还有些事，想跟你请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苏城的旧城区有大片低矮的平房，中间交错着几幢三层上下的筒子楼，昨夜下了雨，小巷中间漫出了带着塑料垃圾的脏水，李跃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谢，脸上一片生无可恋。同行的片警小哥笑着露出一口白牙，“不习惯吧，在高楼大厦呆惯了，就都以为人人富足呢。这片都是老住户了，有钱的能搬就搬，没钱的就等着政府拆迁，现在晚上偷盗的，抢劫的，一晚上出个警，能拎出一个班。你要找一直住的人，前面烧水的那个就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跃挽起袖子帮忙把煤炉上滋滋作响的开水拎下来，煤烟一呛，他差点咳出眼泪。马扎上坐着的大妈乐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得了小伙，赶紧放着我自己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在这住了三十四年，结婚就在这片，那会这片是工人家属院，街坊四邻的，全是一个厂子，晚上一出来，马扎都不够挤。”大妈手脚麻利的给李跃两人泡茶，声音里透着骄傲和干脆，“说吧你想了解什么，给政府提供线索咱们老百姓义不容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，顺手举起了照片，“大姨您看看，认识她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大妈戴着老花镜瞅了半晌，不太确定的点点头，又摇了摇头，片警小哥没忍住，“您这点头又摇头的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面熟，又不确定，这姑娘好像见过，但是不应该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叫刘乐琴，您有印象吗？”李跃问，

        “刘乐琴，刘乐琴，”大妈咕哝着，猛地一拍大腿，“我想起来了，巷子东头那家，小闺女，二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凌远戳在桌边跟李熏然大眼瞪小眼，正午阳光透过玻璃窗，凌远这才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年轻的警官。不同于上次阴雨连绵的晚上，暖日下的青年身量颀长，宝蓝色的衬衫搭着短款夹克，领口隐隐露出小半锁骨，大眼睛里盛满了细碎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李警官，你问我为什么知道乐瑶跟霍甜甜的关系？”凌远维持着脸上平静的微笑，“你看，医院就这么大，这些医生里里外外几乎算是朝夕相对，霍甜甜某次不小心说漏嘴，我恰好听到而已。”凌远走近李熏然，轻巧的把一团雾气从他头顶拨开，“别人不说或是他们不想说，我只是诚实了一些，这不算错吧，小李警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熏然有些别扭的歪了歪头，“那您还有没有恰好的听到些别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或许有吧，可现在已经十二点了，我饿的想不起来。”凌远无奈的摊手，“你看，李警官，我下午还有个手术，现在，该吃午饭了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熏然利索的点头，“成，想吃什么，我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医大后巷，同乐抻面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熏然看着许一凡拎起辣椒酱的瓶子倒了一半，胃就一阵抽搐。凌院长吃相斯文，比出门就遇见坚持要蹭饭的徒弟许一凡养眼的多，汤面海碗盛，上面三大块红油牛肉飘着，亮晶晶的有食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家店开了快七十年，老板一代代的传手艺，文革的时候还被砸过，后来修吧修吧又开起来了。”凌远耐心的在碗里倒了醋，姿态优雅漂亮如旧日贵族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熏然低头喝汤，汤汁滋味醇厚，胃里舒服的让人喟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地方，凌院长怎么发现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职业通病啊小李警官。活得久了，有些事自然就知道了。”凌远似乎想起了什么，复又摇摇头，“霍甜甜被杀的那个晚上，有个肝动脉瘤破裂的急诊，原本我想让她过来观摩，不过她说有重要的人要见，赶不到医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不早说？”李熏然有些懊恼，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忘了。”凌院长眼神无辜，“李熏然，破案是警察的事，我的使命只是救人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嗝...”许一凡在一边满意的打了个饱嗝，“师父，你汤还喝吗？不喝给我吧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凌远将汤碗推过去，手掌摊开到李熏然面前，“李警官，刚刚你掉了个袖扣，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熏然垂眸，才发现右手边果真少了个扣子，凌远灵巧的帮他别上，银白色的袖扣亮晶晶的，上面隐隐的油灯痕迹一闪而过，又倏尔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