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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凌李】如戏

六、发酵

    李熏然没能等到凌远。

    秦沐沐打来电话,乐林北街杀人案的被害人身份已确定,光大电子前副总,家属正赶来认尸。他只好打了个电话告别。左手边的口袋里是男人家里的钥匙,被他紧紧攥着,像溺水时抓紧的最后一块浮木。

    凌远的声音听起来透着点疲惫,“嗯,你先回去,我还有事要处理。开车小心。”

    李熏然犹豫了一下,终究没有提到钥匙的归属问题,像是两人之间刻意隐藏的小秘密,他不提,就会被忽略不计。

    回警局的路上他一刻不停的在思考,一会是光大电子的副总死在脏兮兮的后巷里,一会是清晨醒来,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床上,整夜无梦。

    那是两年来他睡的最安稳的一次,没有可怕的黑暗和鲜血,没有无穷的追逐和逃亡。

    他打开窗,清晨的冷空气里带着阳光的味道,凌远并不在家,餐桌上有买好的豆浆小笼包,手机里有一条6点钟的短信:有手术,早饭在餐桌,钥匙在玄关,有送你的小惊喜。把门锁好,记得洗碗。

    锁门时他看见了钥匙下面压着的名片,许宋,心理学博士,苏城心理研究所副教授。

    两周后,凌远带队,两院联合医疗组去山区送爱心。

    凌远登机时,李熏然正在警局改结案报告。不眠不休三星期,乐林北街后巷杀人案正式告破,嫌疑人已送检。李熏然看着手边可怜巴巴的一页纸,认命般的团成一团,准确的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。

    他每周去一次许宋的诊所,却再也没遇见过凌远。这个男人好像他出现的一样突然,又消失的悄无声息。许医生却温和了许多,除却第一次时的咄咄逼人,她最近的风格都是温婉和善的邻家姐姐。一小时,两人天南海北的聊天,她讲她大学时帮好友写情书,结尾时用上了忆君心似西江水,日夜东流无歇时。收信的学长干脆的退了回来,漂亮苍劲的繁体字,写着狗屁不通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这个不解风情又狂霸炫酷拽的装逼犯是谁么?就是那个道貌岸然的凌院长。”许医生往咖啡里加了一块糖,站在窗边出神,“好时光呀,总是不常在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周的药已经配好,睡不着别扛着,黄色的药片加倍。”

    下楼时李熏然开始在脑海里勾勒一个年轻版的凌远,意气风发,自信到自负,不会像现在这样,端着四平八稳的身姿,脸上是看不透也戳不破的面具。

    蒲城,凌院长戴着银边眼镜,正指导着随行的小实习生做触诊,一身一脸的土。村子里风沙大,水是稀有的东西,除了必要的清理,每个人用水都在限量。褚安宁带着一组实习生扛着担架匆匆赶过来,气儿都倒不匀。

    “上腹痛5小时多,初始轻微,后期剧烈,呕吐不止,高热,怀疑急性胰腺炎。需要手术。”褚安宁吐了口嘴里灌进的沙子,急喘了口气。

    凌远走到担架旁,轻触病人上腹,听到了几声嘶哑的呻吟。12,3岁的孩子,疼得眼角泛泪。

    “补液,注意不要速度过快,老褚把车开过来,我们去县医院。”

    做完手术,已近傍晚。

    凌远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,看着夕阳一点点的漫过玻璃窗,他轻眯了眼睛。褚安宁端着饭盒,里面是炒瓜片和素什锦,“吃点?累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老褚,你说我留在这怎么样?”凌远低声道,

    褚安宁吓了一跳,声音都高了八度,“你疯了?脑子进水了?核心价值观背多了你!”

    “小点声,你这么激动干什么。”凌远拍了拍凳子,“坐下,都快四十的人了,还像个小孩儿一样不稳当。”

    “褚安宁,你还记得陈小桃吧。”凌远的声音轻柔,像是陷入某种柔软的记忆里。

    “记得,哪能忘,你实习时候救的肺栓塞小妹妹,哭着要嫁给你当童养媳么。”褚安宁扒拉着饭盒里的菜,心不在焉的答。

    “她留学回来去援藏了。告诉我说,要做个像我一样的好医生。”

    凌远笑了笑,“我是个好医生吗?”

    “褚安宁,医者仁心,做了这么久的医者,差点把仁心都丢了。”

    凌远站起来,整个人都融进了走廊的模糊光影里。“老褚啊,感动够呛吧。所以说,只有治病救人才是最有成就感的。学着点吧。”

    褚教授看着凌远双手插着兜慢悠悠的走远,拎着饭盒追了上去,“操,你干嘛去,饭还没吃呢!”

    “打电话,私人的,你别跟着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倒是把饭吃了啊,给我回来!”

    太阳落山,天黑了。

靳东老师生日快乐^_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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