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凌李】如戏番外之蛋糕
番外之蛋糕
寒潮来袭，一昼夜降温15度。凌远是被冻醒的，半边身子暴露在冷空气中，屋角的小夜灯隐约照出身边人的睡姿，被子骑在腿间，双手搂着他一只压麻的胳膊，团成一个安全的姿势。凌晨四点，窗外有风声传来，屋内的空气温暖静谧。凌远伸手捞过李熏然，扯开被子裹紧两人，李熏然被吵醒，不满的咕哝了句什么，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，又睡了过去。
刑警队跟缉毒组刚联手破了一起跨省贩毒案，李熏然在某会所卧底当保安一个月，案子破了整个人却瘦了一大圈。凌远看着怀里睡得乖巧的人，轻巧的亲了下额头，也闭上了眼睛。
晨光还早。
第二天周末，李熏然睁开眼睛已近十点，细碎的阳光透过卧室的窗帘洒进来，眼睛捕捉到光晕的缝隙，让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。一个月提心吊胆的装别人，回到家才算心安。洗了澡换了衣服，冰箱贴下夹着一张便签，“值班，会晚。有粥和煎饺，热一热。”潦草的一行字，看得出主人写的时候明显很匆忙，李熏然裹着凌远的厚睡衣，拿起便签亲了一口，心情不错的去热早饭。
手机发出短促的提示音，12.22，冬至，L生日。
黑巧和黄油切小块，隔水加热搅拌，李熏然端着手机看做法，右手拿着打蛋器在玻璃碗里不停的搅，偶尔有几滴融化的巧克力嘣到手背上，舔一下，清苦若甜。
时间似乎都变钝了，李熏然拿了料理机处理鸡蛋和砂糖，机器的搅拌声中他恍惚想起了两人去年跨年时去看午夜场电影，影片讲什么他都记不清，只记得结尾时女主在机场拎着精心做好的巧克力布朗尼等待恋人，旁白是港台腔的翻译，“爱情便是如此，甜腻的，柔软的，尝起来或许还带些苦味，却总是巧妙的停留在回甘的地方，让人沉迷。”出影院时忽然想吃蛋糕，凌远呼噜着他的脑袋无奈的凌晨里去找开门的甜品店，一小块蛋糕，捧着在车里吃完，车窗外是一晃而过的灯火，间或有烟花闪过，嘴里的蛋糕甜的过分，好像撒多了糖粉。
“新一年了李熏然，多吃点营养的，这些小零食过过瘾就行了。”身边的男人眼角温柔的唠叨着，灯光晃过男人模糊的眉目，他小心的凑过去亲了一下脸颊，惊得男人踩了脚刹车。
“你呀....”男人把车停在路边，他们在新的一年里接吻，巧克力味道轮转在口腔里，带着暧昧的气息。
“低筋面粉过筛放入搅拌好的鸡蛋液中”，李熏然对着手机自言自语，细白的面粉撒进容器里，阳光下腾起一阵小烟雾，他边搅边拨通了手机，电话里依然是恶俗的彩铃声，他却从流理台上看见了自己不由自主翘起的嘴角。
凌远接电话的地方人声嘈杂，男人的声音断续着伴着隐约的风声，“李警官睡醒了？吃了饭没有？”
李熏然倚在流理台上拿手指戳了戳搅拌一半的面糊，语气轻快，“吃了，不爱吃牛肉的煎饺，我想吃鲮鱼的饺子，牛肉的不够鲜。你这是在哪呢？”
“儿科研究所，刚做了个会诊，正要回去。”凌远停顿了一下，似乎是找了个背风的地方，“祖宗，你真是什么麻烦想吃什么。等我晚上回去再做吧，争取早一些。”
李熏然低低的笑着，“好啊，需要买什么，我提前去买好。”
“不用”，凌远果断的拒绝，“今天降温，外面特别冷，等我回去买。”
“好”。李熏然收线，烤箱里烤好的果仁发出一阵香味，他馋嘴的偷一颗吃，满口香。
凌远钻进褚安宁的车，带来一阵冷气。褚教授捂着围巾帽子哆嗦着打火，嘴里还不闲着，“凌院长，今天什么日子你记得吗？我要说我记得你会不会感动？”
“不会。”凌远系好安全带，双手揣进了兜里，“李熏然休假了，我晚上有约。”
“瞅你那副重色轻友的的嘴脸，我给你买块蛋糕意思一下啊”，褚教授翻了大白眼，油温上来，车子缓缓汇入车流中，
“行，巧克力布朗尼。”
“十多年了你就不能换个口味？总是这个腻歪死了。”褚教授的声音消散在冬日的冷空气里，没有痕迹。
凌远到家时刚刚四点，暮冬的夕阳还有余光洒进厨房里，他在玄关就闻到了一阵甜香味。李熏然在厨房里炖汤，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，还有一个黑乎乎散发着香气的圆蛋糕，上面有歪扭的生日快乐，用炼乳写的不伦不类。
整个冬日的寒冷都被隔绝在了家门外，一个月的思念在这刻发酵，凌远被屋子里空调的热气蒸的眼圈发红，李熏然回头挑了挑眉毛，“欢迎回家，凌远先生。生日快乐。”
鲮鱼去皮去骨，跟剁好的猪肉，葱花，调料一起放进料理机，搅成肉泥，李熏然炖汤凌远在一边包饺子，偶尔抓一把面粉蹭蹭身边人的脸颊，李熏然看着锅头也不抬，“老凌同志，我都不好意思用幼稚形容你。”
什锦杂蔬，鱼香藕片，柠檬鸡翅，椒盐排骨，榨菜肉丝蛋花汤。菜上桌，凌远的饺子也装好了盘，李熏然开了瓶红酒，浅浅的给凌远倒了半杯，“生日，少喝一点点，胃应该没问题。”
凌远笑着应允，餐厅的光照下那笑容看起来竟然有点傻气，李熏然心里柔软的像锅甜豆花，
“真想把你打个蝴蝶结撒上糖装在盘子里。”李警官诚实的表达。
“收拾了一天？”凌远端着杯子浅浅抿了一口，满足的啃着鸡翅，
李熏然专心致志的吃饺子，斯文的一口一个，“也不算，中午出去买了点东西，其实，这蛋糕别看卖相不好，但是口感不错，我偷着吃了一小口。”
“谁说卖相不好，我瞅着挺好，”凌远端起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对方的，“谢谢你，李熏然。”
“我以前曾经嘲笑过褚安宁谈恋爱的样子，神魂颠倒的，接了嫂子的电话简直嘴角要翘到天台上”，吃半饱的凌远拿着蛋糕当餐后甜点，搂着李熏然在沙发上看电影，“今天我回到家，看见你，觉得恋爱让人变傻这句话果真有道理，古人诚不欺我。”
李熏然嘴里啃着猕猴桃笑道，“哪个古人这么说的，别让无辜古人躺枪好吗。”
“凌远，你为什么只爱吃这一种蛋糕呢？”
凌远犹豫了一下，收紧了怀里的人，“我以前并不过生日，主要是，也没人没条件过，我几乎不吃蛋糕，开始是因为省钱，后来是习惯了，觉得无所谓。”布朗尼的柔软在嘴里融化，散发出带着微苦的甜蜜，凌远笑了笑，接着说道，“我在一院做主任的时候有个病人，是做了20几年传统糕点的老师傅，肝动脉瘤，术后愈合时孩子不在身边，只有老伴陪着，我那时候查房他就会拉住我，说要给我做各种小零食”，
“后来他真的给你送了很多零食？”李熏然将蛋糕最后分了两块，一块递给凌远，将电视调低了音量，
“差不多”，凌远拿起小叉子举着蛋糕咬，嘴里糊弄着说，“白糖糕，绿豆糕，萨其马，南瓜饼，芝麻酥，连着几个星期，一周一次不重样，肝胆外的护士们最爱看见他。断断续续的有小半年，我那年生日时大爷带了一块黑乎乎的蛋糕”，凌远举起叉子示意了一下，“就是这种，他跟我说，这是他最后一次过来送吃的，他儿子要接他俩出国，我当时看着蛋糕的样子心里觉得不好吃，大爷看着我乐呵呵的笑了，跟我说‘年轻人，看起来苦不一定真的苦，看起来甜也不见得真的甜，滋味好不好，尝尝就知道了’。”
“真的很好吃，”凌远吞掉最后一口蛋糕，手指上还残留着温暖的味道，“那次的蛋糕是大爷的老伴做的，他说我以后也能找到一个愿意做蛋糕给我吃的人，大爷说的对，我很幸运，找到了。”
冬至，宜祭祀、祈福、求嗣、嫁娶。
“明年换个口味的，做红豆乳酪吧，上次你买给我吃的那种。”
“好，你做的，我都喜欢。”
过了今年还有明年，过了明年还有下一年，窗外冷风呼啸，室内温柔缱倦，一夜春光旖旎。
小萝卜手指头码番外~~~~